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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南黄文琛教授: 不要用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看事情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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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矿代表Ms.Irma和學生的照片。

校長送紀念品给金矿代表Ms.Irma。

编者按: 黄文琛教授是台南首府大学外事处的老师,负责在国外招生事宜,长年累月在印尼各地穿梭。他是台湾南部人,却推崇中华文化,孜孜不倦地输送印尼学生到台湾台南首府大学留学,为促进印尼人民了解中华文化付出心血,也为印尼培养人才效力。

 

原本台湾政府也在推出所谓新南向政策,但是令黄教授不解的是,由于台湾个别地方,出现了有些违规操作的事情,比如有不良企业借留学生名义,将印尼学子沦为工奴,当局就一刀切地禁止印尼留学生踏足台湾,统统不给签证。这个事实说明,所谓新南向政策,却是叶公好龙矣。

 

看来正如岛内有民众批评民进党政府,就会拼选举,这句话没有错。台湾现政府对行政事务不分青红皂白,不调查不妥善处理,是很官僚主义的,也许其出发点,都是为了民调与选举,就采用懒惰霸道的方法了事。

 

我们觉得,黄文琛教授通过撰文,介绍他带去的印尼留学生在台湾的生活学习情况,也是无意间对台湾现政府的错误政策的一种批评。

 

难得的是,黄教授也在反省自己也是先入为主,不理解金矿公司为啥要送当地老百姓的子弟,到江苏与台湾留学,哪怕是学习汉语而已,也要送去。这次让他进一步了解了当地社会情况的一面,企业怎样与社区来往共存的问题。

 

假如台湾政府也能够像黄教授一样,实事求是地反省,详细了解情况,就不会出现一刀切严禁印尼留学生赴台的情况了。

黄文琛教授与Ms.Irma在台南市林默娘公園合影。          

这批来自Manado的学生,接受金矿公司PT.MSM & TTN设立的奖学金来台湾首府大学读书。这是第三批接受该公司奖学金出国读书的学生,前两批都是送去大陆江苏的学校。

 

来的过程风波不断,台湾驻印尼代表处质疑这些孩子家境不佳(真的不佳,山里来的,还真没钱);金矿公司的奖学金属于第三方奖学金,不是政府奖学金没有给足4年不算数;公司没事为什么要提供奖学金给学生出国读书;给奖学金为什么没有要求学生毕业后要回公司服务;要求学生从位于北苏拉威西的美娜多市飞去雅加达面谈(机票比雅加达来台还贵),仍不同意给学生居留签证。

 

最后好说歹说,总算核给华语生的停留签证,来台先读华语。5个月的华语课程期间(原先规划4个月,后来追加1个月,以便让学生可以衔接就读大学),该公司依照承诺,除了帮学生缴交学费、住宿费外,也按月给生活费(每个月7千元的生活费,让这些孩子过得比本地生还优渥)。课程结束后,再帮这些学生缴交正式注册为大学部学生的学杂费、住宿费、保险费、体检费、在台申请学生居留签证的规费、还有一堆有的没有的费。

金矿代表Ms.Irma与留学生座谈。

前两天金矿公司代表来学校访视学生。这已经是第二次来,两次不同人来访,上回来主要看生活环境,还帮孩子买了电锅和一些用品,这次主要了解孩子的学习,评估后续就学状况。多一点时间跟访视的专员谈,才发现我对他们公司的想法也有一些误解。

 

我原先接触到这间公司,和他们讨论奖学金及来台花费时,想的很简单。金矿公司会提供矿场附近村落的孩子出国读书,大概就跟台湾的火力电厂、炼油厂、核电厂、核废料处理厂…等,每年固定要编预算反馈乡里,撒币买平安一样。所以他们会提拨经费给地方居民建设,或用奖学金的方式给居民子弟读书,基本上就是“花钱消灾”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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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来访视的Ms. Irma聊过,的确一开始是花钱消灾,给地方政府一些好处,给山区居民一些好处,反正拿了钱就不会去封路抗争。

 

印尼人个性平和,但真要鼓动起来,也是很偏激的,历史上几次血流成河的排华,可是让世居印尼的华人闻之色变。1740红溪惨案、1965的930事件、1998的五月暴动……其他小冲突,没事就没事,有事可以一个晚上把全城的佛寺及道观全烧了(Tanjung Balai, 2016年7月,那年8月去拜会,当地华人在烧佛寺时如惊弓之鸟,急着逃去马来西亚或新加坡,去拜会时,才刚陆续回家)。

公司花点小钱,山里的人们开心,就能顺利开采闪亮亮的黄金,还有污染青山绿水(开矿基本都是污染,黄金提炼的污染更是难以复原),岂不完美?

 

不过后来PT. MSM引入企业社会责任的概念,进一步思索要怎么做才是真的“负责任”,从“把矿挖完后,当地要怎么继续发展”的角度思索问题。

 

与其花钱做实体建设(道路、水电、医院、学校…以挖黄金那么大的收益提拨,几年就建到不知道还有甚么可以建设了),倒不如做“人的建设”,从孕妇体检做起(在台湾孕妇体检是常识,从确认怀孕后定期体检,到出生后的各种疫苗接种,是理所当然,但在印尼苏拉威西的山里面,那可是从来没有的事),到基础中小学教育,以至于让山里面的孩子出去学习去见世面。一开始送到印尼的大都会读书,后来拓展到出国去学习。

 

当初驻印尼代表处的官员问我,学生毕业后为什么没有要求要回去金矿公司服务,是不是其实是要送学生来台湾做工?

 

领奖学金,等毕业后到给奖学金的单位服务,在台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

 

当时我答不上来,这次Ms. Irma来,校长也问了同样的问题,问她学生毕业后,要回金矿公司服务几年?

 

Irma的回应出乎意料。Irma表示,公司不希望这些孩子完成学业后,再到公司工作。理由是:

 

 1. 金矿公司不缺员工,不缺有各种技术的员工。金矿公司的待遇很好,大家抢着要去金矿公司工作,那可是扎扎实实的“金饭碗”。但如果这些学生回去,又是回公司工作,那就还是跟本来的观念没有两样。没必要到让学生去首都或出国读书啦!

 

2. 他们公司想的是,五年、十年矿源枯竭后,金矿公司就会撤离当地(就像金瓜石),现在让这些孩子出来“见世面”,就是希望他们能在外面学到不同于采矿的技能,未来当地不能再靠挖矿讨生活(因为无矿可挖)。这些见过外面世界的孩子,带着不同的“想法”回去家乡创业,才能让社区走出不同的路。所以他们送出国读书的学生,反而不是机械、化工、地质探勘之类和采矿相关的专业。先前送大陆的前两批学生,读的是农业、畜牧、和旅游,这第三批来台湾首府大学的学生,以观光(企管组)、餐旅为主。

 

3. 这些孩子毕业后,可能直接回家乡就业或创业(PT.MSM不接受回公司工作,但若在其他当地公司工作没问题,更希望孩子回去创业以创造当地的工作机会,带来当地除采矿之外的其他行业),也可能留在国外工作(大陆、台湾、或未来送学生去的其他国家)或印尼其他地方工作(印尼真的很大,跨3个时区,从东飞到西要9个小时,比飞来台湾远多了)。但不论他们在甚么地方工作,Manado永远是他们的家乡,他们的父母亲戚在那里,不论他们回Manado创业或在外工作,都会反馈到他们的家乡,对当地社区都是好的贡献。

 

印尼人在外工作,再把赚到的钱汇回家乡建房子改善家人生活,是如此理所当然,从在台渔工、看护、厂劳看到太多的例子。离乡背井,为的不是自己的温饱,而是在家乡的父母与子女。我在板底兰(Pandeglang)、苏加武媚(Sukabumi)、图隆阿贡(Tulungagung)、谏义里(Kediri)、直葛(Tegal)、峇眼亚比(Bagan-siapiapi)…看到太多这样的例子。

 

其实想想,金门、鼓浪屿、泉州、琼海、文昌、汕头…这些中国的侨乡,何尝不是如此?侨汇支撑了多少侨乡经济、侨批牵挂了几代华人乡情。

 

这个星期开始,这批Manado的学生正式开始大学生活,在他们身上,有太多的关爱和期待。

 

祝福你们 @ 台湾首府大学

toutiao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