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,在媒体上几乎同时看到两个新闻。
不管消息真假,对于军事和外交事宜,俺不好评论,但是一个强烈的感觉,就是印尼一直都在大国中找平衡,把“爪哇智慧”发挥到极致。
什么是爪哇智慧?很难给一个简单、准确的定义,网上也很少能搜到介个关键词,但是它又无处不在,就让我们用一些事例来感觉一下吧。
比如三年前的雅万高铁招标,印尼就在中、日之间找平衡,犹豫再三,最后虽然确定给了中国实施,但是很快,线路更长的雅泗“中铁”就和日本商讨,目前只是在报价上略有分岐,大概率是给日本人做了。
在南海问题上,印尼一直表态中立,不介入各国纠纷。但是,佐爷又很快到中印尼有海洋经济区“异议”的纳土纳群岛地区,又是视察又是慰问,还想引入第三国来共同开发,还要在此区域搞军演,摆明是给中国脸子看。
佐爷上来之后,为实现海洋支点的梦想,大力招商引资。特别是对中国,那叫一个亲近,五次访华六次会见中国最高领导人,讨来不少好处。但是,在国内移民和劳动政策上,却南辕北辙,不仅没放松,反而要收紧。对进入印尼实施项目的外资管理人员设限,对工程服务类外资高管设限,对合理进入印尼旅游、商务的人员敲诈事件几乎每天都在发生。
在经济政策上摇摆不定,“印尼至上”,这一点在自由港问题上体现的淋漓尽致,哪怕失去政府信誉也要说出一二三来。对于中资大举进入的镍、铝冶炼产业,一方面积极鼓励,静等本土资源增值,另一方面又放开禁矿政策,仅2017年就批准了近3000万吨红土镍矿出口配额,无异于釜底抽薪。本来就对自己国家到底有多少资源没有B数,为了自己国企的利益,哪还顾外资的情绪。
到政府部门办事,你算进入了迷魂阵。也不说行,也不说不行;任何事都可以商量,任何事也不能商量;各吹各的号,各拉各的调,让你云山雾罩;明白的也装糊涂,不明白的就先放你三百码,明白后再收拾你。
一位中国投资的矿山老板抱怨,开矿时的精力基本都放在“维稳”上了。村民和警察,经常还有一些NGO(非政府组织),有时候三位一体,联合作战,有时候互为对手盘,互挖墙脚轮流上阵,都是打着为你项目好的旗号,归根到底就是要银子。介位老板苦笑着说,我现在对现场项目经理的年度考核要求,除了能挖出多少矿外,还得总结出一年来成功化解了多少次村民闹事,而且还是主责!
不少商家初来印尼,到 LTC 等批发市场转了一圈,哇!某某商品和中国的差价几乎一半,遍地都是商机啊!
不少老板初来印尼,一了解本地人的工资收入,哇!劳动力既年轻又便宜,工资连中国的一半都不到,人口红利啊!
不少业者初来印尼,到各岛走了一趟,哇!到处是资源,插根拐棍儿都能发芽啊!
不少央企初来印尼,到政府各部门了解了一下,哇!这么多项目,只要努努力,怎么也能开花结果吧!
不少大佬初来印尼,站在50层的大楼里望外一看,哇!大片低矮的贫民窟,这要和政府联手搞房地产开发,得挣多少银子啊!
且慢!您只看到浮在水面上的一角,没看到海面下的冰山!你只想着只争朝夕了,忘了这里还有爪哇智慧!
有人说我不想搞投资,做点贸易成不?从去年初开始的印尼海关红灯,至今也没有摘下来的意思,已经拖垮了不少代理商,拖延了不少项目进度。一个单子拿来,也不说理由,就是不放行,也不知道找谁说理去。弄的一个国内业务员疲于奔命,在昏暗的路灯下都开始怀疑人生了,见了我一个劲儿滴跟我吐槽:我可体会到“爪哇智慧”的厉害了!
即使在日常生活中,我们也能常常尝到爪哇智慧的味道。比如迟到的借口;比如对他有利的电话就接,不利的电话就不接,事后连个道歉的词儿都没有;商务谈判中,即使他心里已经否了也不当面拒绝你,让你还报希望;员工请个假也要耍点小聪明,各种奇葩的理由,有时候辞职也不带提前打招呼的。。。
总之,印尼是看得见的市场,想不到的成本,数不清的烦恼,对有些企业来讲,也许还有走不尽的弯路,做不完的噩梦。
爪哇智慧,说到底是印尼历史,宗教、文化等共同作用的结果,使之产生的一种生活态度和行为方式,已经融入到大部分印尼人的脑海。印尼不像某些非洲小国,它是东盟的老大,2.5亿人口,GDP是中国的1/12,佐爷虽然是木匠出身,但是三年多的业绩说明了他足以配得上“爪哇智慧”这个词。何况他还有一个精干的幕僚团队,不少还是华人部长,哈佛出身,业界大佬,政治精英。本来我们大中华还有“中庸之道”还能与之融合,不过近年来我们好像有点数典忘祖,来印尼的企业大多是急功近利,只争朝夕,长此以往,一定是盈少亏多!
你来印尼不管多久,如果不明白爪哇智慧,不知道一个名词叫T.I.I(This is Indonesia),那你就还不算了解印尼,学费还得继续交。
所以,我们今天议论爪哇智慧,不是要诟病它,更不可能去改变它,而是要研究它,重视它,要为之所用,不能为它所害,仅此而已,您说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