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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写: 小岛怀旧难忘烽火岁月 刻骨铭心国破家仇痛彻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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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光秀丽的望加丽(Bengkalis)。

位于马六甲海峡的华人居住地望加丽。

苏门答腊岛地图。

1944年一个风雨交加的大白天,阴霾覆盖着望加丽岛,我那时未满五周岁,与哥姐们抱头痛哭,年轻妈妈时年三十五岁就与世长辞了。

疾风猛吹,大雨倾盆下,几个壮汉把妈妈的遗体抬进棺里,爸爸泣不成声,就在倾盆大雨下没人送行就出殡了,我们兄弟姐妹被大人牵持着,也没随行送殡去。如今回想起来,没能给妈妈送上最后一程,是我此生中最大的憾事。

  我们一家原居住在新加坡,爸妈从海南岛飘洋南渡,在新加坡海南二马路落脚,开设了一间咖啡店。时值二战日本攻占大半个中国,即将大举南侵的信息风传,日机经常盘旋扫射,新加坡人惶惶不可终日,纷纷向外逃难。

望加丽的华人宗教节庆中,有抬神明游街的古风。

我家也不例外,匆忙间举家搬离前往印尼苏门答拉岛避难。那是1941年3月6日,母亲十月分娩,我就出生在离北干不远的丛林避难所里。

后来爸爸再辗转搬迁到望加丽岛,那里早在清朝时就有华人居住,爸爸好不容易向当时的甲必丹租赁了一间两层楼房,照旧经营起饮食业,店号“源源咖啡店”,一家人暂时安定了下来。

  这时岛上不断有新马人搬迁过来,有些暂时落脚后又转移到别的地方去。

后来我才知道,原来一批从中国大陆逃难的抗日文化人,如王任叔、胡愈之、郁达夫、邵宗汉、朱志辉、陈燕贻等29人,新加坡沦陷前夕,也纷纷外撤到苏岛来,望加丽、石叻班让成了他们撤离的第一站。

那时望加丽岛上有一家海南人咖啡店,店主黎氏原是早前撤离到南洋的琼崖红军抗日纵队队员,他开设的“乐香园咖啡店”,成了南撤抗日文化人每天聚首的场所。

他们纵谈国事,很吸引小岛上的一般知识青年,其中就有后来成为印华著名作家与诗人的柔蜜欧·郑(原名郑志平,后改名郑远安,亦是新加坡南下移民),他们每天聆听抗日道理,谈诗论文,并常赋诗和对,使得柔蜜欧·郑受到了郁达夫等极为深刻的思想与文化影响,影响了他终生与文学结缘,举凡古诗、新诗、诗词、散文等诸多著作,上世纪七十至九十年代,柔蜜欧·郑在苏哈多政权封杀华文华语的黑暗年代,发表了无数为避开政治审查的深奥哲理杂文与诗词,高举弘扬华族文化的旗帜,提出“石在,火种不灭”的崇高理念,在印华文坛里发挥了举足轻重的积极作用,成为了黑暗年代印华文坛闻名的拓荒翘将。

  当王任叔、郁达夫等抗日文化人刚刚离开望加丽不久,日本侵略军就攻占了望加丽岛,荷兰殖民军不战而逃。日军占领望加丽后,施行了严厉的军事统治,当时一个充当日军翻译的台湾人,名叫“黎亚”,当地华人都称他为汉奸,他狐假虎威,拿着一张日本宪兵部的命令书,几个日军凶神恶煞地威胁我爸,强行霸占了我家咖啡店,我们在日军刺刀驱赶下,只好搬进旁街的一间小木屋里去。

一家人顿时失去生计,爸爸不得已出海当船员,妈妈带领我们一家人,租用了后山芭的一块荒地,每天在田野里劳作,种些木薯、玉蜀黍和蔬菜,勉强度日。

望加丽的话让寺庙道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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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爸久久回来一趟,带回一些日用品又很快出海去了。由于田里劳作繁重,又缺乏营养,我们都瘦得皮包骨,妈妈更是虚弱,经不起岁月折磨,患了当时是绝症的肺痨病,可怕的“痨病”使她干咳得好厉害,加上缺医少药,妈妈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,后来咳得失声讲不出话来。

妈妈每每看到我靠近她身旁,总是挥着疲弱无力的手,吩咐姐姐把我抱离远去,妈妈担心肺痨病感染了我,总是苦笑含着眼泪把我赶开去。

妈妈呀!到底是谁害了你?害了我们一家人?太阳旗下的苦难日子,何时能终结?

每每回想那疾风暴雨下妈妈出殡的一幕,让我刻骨铭心,终生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着,历历在目,日寇的残暴总是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田里。

日寇侵略中国占领南京的入城式。

那时日军到处横行,人们慑于威势,三缄其口,每当人们经过日军哨站时,那站岗的日本兵总要路人哈腰行九十度礼。有一回,我匆匆路过,那日本哨兵突然举枪高叫:“拔克罗!行礼的有!”我心里卜卜跳,鞠躬行礼后赶紧快步走过去,从此再也不敢经过日军哨站。

有一次,看到一个印尼独立斗争分子,被日军逮捕了,严刑拷打后游街示众,还一路用枪柄殴打,他满身是血,却顽强地高呼口号:“独立!独立!印度尼西亚独立!”后来被推到岸边残忍处决了。

1945年日本宣布投降后,日军撤退,望加丽岛成了政治真空。在日治时期作威作福的汉奸黎亚失去了靠山。有一天他突被组织起来的群众逮捕,并五花八绑捆起来游街示众,街上挤满人群,人们高呼:“枪毙汉奸!”,“赶走日寇!”。那汉奸在群众激昂呼声中,被带到一个足球场,“砰然!”一声枪决了。

自然景色优美的望加丽。

 那作恶多端的汉奸被处决后,岛上居民大快人心。第二天,爸爸后腰里倒插着一个大榔头,在居民们的助威下,收回了我家的店屋。

我高兴极了!直冲上二楼,楼上空空旷旷,我猛地发现角落里有一个日本小狗熊玩具,高兴地捡起来,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玩具。由于太兴奋了,竟得意忘形地冲下楼去,不想一失脚从五米高的楼梯上翻滚下来,吓坏了大人们,把我抱起时,已是血流满脸,爸爸气愤地把那日本玩具撕得粉碎,破口大骂日本鬼子。

我号啕哭喊“妈妈!妈妈!”,不是因为伤痛流血而哭泣,而是突然想起妈妈不在身旁,不知觉地因失去母爱而号啕痛哭起来!

至今,在我的头额上还留下了一个不小的疤痕窟窿。每每抚摸那头上窟窿,总会忆起妈妈苦笑的无奈愁容,更忆起日治时期的苦难。

中国八年浴血奋战,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,终于众志成城,万众一心,把法西斯日寇赶出中国大陆,日本宣告无条件投降后,印度尼西亚也获得了民族独立,建立了印度尼西亚共和国。

回顾历史,绝不能让侵略历史重演,必须制止日本右翼势力的嚣张,警示后人,警惕日本军国主义复辟,保卫世界和平。

苦难的日子已经过去,21世纪是中国崛起的世纪元年,中国的和平崛起,已经成为坚不可摧的保卫世界和平的中坚力量,成为亚太地区和平稳定的巨大磐石。中国阵容浩大的海、陆、空各精良军种,高科技、现代化、信息化的军事装备,大展雄姿,盛大的国庆阅兵礼,威武整齐的解放军方阵、英姿飒爽,整齐划一,高尖端核武装备,威力强大的核打击能力,让世人耳目一新。“今日长缨在手,何时缚住苍龙?”

如今中华人民共和国进入七十周年华诞,面对强大的祖籍国,我内心里默默悼念:“爸妈啊——安息吧!中国强起来,富起来了!再也不必弯腰受欺负了……。”(国际日报)

生日快乐,我的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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