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尼国家发展规划部部长班邦29日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:“(佐科)总统已经决定将首都迁出人口稠密的爪哇岛,但新地点的具体位置尚待确定。”班邦说,将首都从爪哇岛北部沿海城市雅加达搬迁到新地点可能需要长达10年时间。他举例说,巴西、马来西亚和哈萨克斯坦迁都花费了大量时间。
2017年10月,印尼总统佐科在出席建军节阅兵式途中遭遇堵车,只好步行3公里才抵达活动现场。
雅加达“大城市病”严重
印尼首都雅加达是印尼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,位于爪哇岛西北海岸,面积只有大约740平方公里,人口却超过1000万,是世界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之一。
人口过度膨胀导致诸多问题,最突出的是交通拥堵。根据印尼交通部门的数据,雅加达每天上下班高峰期的车辆行驶速度只有不到10公里/小时。在最拥堵路段,行驶5公里需要2个多小时甚至更长时间。预计到2020年,拥堵造成的经济损失将达65亿美元。直到本月初,雅加达才开通运营印尼首条地铁线路。
第二大突出问题则是水患。雅加达北侧濒临爪哇海,地势低洼,而且地层逐年下陷、海水倒灌入侵地下水。加之地处赤道地区,一年中有半年是雨季,每当雨季来临,雅加达便易遭遇水患,交通受阻,城区被淹,造成巨大经济损失。2007年的洪灾导致雅加达80人死亡,50万人无家可归,并暴发登革热疫情。世界银行的一份研究报告曾指出,如果印尼不采取预防措施,到2025年海水将向内陆挺进5公里,一直延伸到印尼总统府,甚至完全淹没雅加达北部的老城区。
水患严重也暴露出以下水道为代表的雅加达城市基础设施薄弱,而人口不断增加,城市化步伐迅猛,进一步加剧了城市建设配套设施的缺乏。同时,交通拥堵导致的汽车尾气排放、人口饱和引发的垃圾处理能力不足等问题,则造成雅加达地区的空气和环境污染十分严重。
雅加达是爪哇岛的缩影。印尼领土面积190万平方公里、人口2.62亿,是世界上最大的群岛国家和世界人口第四大国。其中,雅加达所在的爪哇岛是印尼的核心,超过一半人口生活在这个面积12.6万平方公里的岛上。因此,印尼国家发展规划部部长班邦29日表示,总统决定将首都搬离人口稠密的爪哇岛。
新首都在哪还没确定
印尼总统佐科决定迁都,看似突然,实则必然。早在2017年4月,佐科就要求印尼国家发展规划部就迁都问题正式启动研究工作,并开始物色新首都地点。2017年7月初,班邦对印尼媒体表示,他已与总统佐科就迁都计划进行了商讨,包括可行性和资金来源等问题。班邦当时透露,“预计在2018年至2019年期间,中央政府办公楼可能开始迁移。”但他表示,雅加达仍会是印尼的商业和金融中心。
班邦表示,建设新首都将耗时三到四年,完成所有基础设施和政府大楼的建造。而关于新首都的城市规划、建设经费等问题都还在研究,而且鼓励政府与私人企业合作推进新首都建设项目。至于新首都的位置,班邦当时并未透露,但他暗示新首都在爪哇岛以外。此前,有印尼官员提到,新首都的备选地点包括中加里曼丹首府帕兰卡拉亚、西爪哇省绒果尔。不过,佐科当时并未对迁都公开发表意见,仅表示会在适当的时候作出说明。
去年1月初,班邦表示,将首都迁出爪哇岛预计耗资超过1万亿印尼盾(约合4.7亿元人民币)。他表示,国家发展规划部将制定一个涉及私营企业的迁都计划,从而使得迁都经费不完全依赖国家预算。但印尼前国家发展规划部长、印尼大学公共政策分析师查尼亚戈表示,迁都可能平均每年花费10万亿印尼盾,并且至少持续10年。
当时,印尼国家发展规划部向佐科提交了一份初步研究报告,提到三个候选地区——中加里曼丹、西加里曼丹和东加里曼丹三个省。其中,班邦提到了中加里曼丹省首府帕兰卡拉亚市。他表示,这三个地区各有优缺点。国家发展计划部的选择标准包括可用土地是否免费,不需要征地补偿；发生灾害的潜在风险有多高；周边地区基础设施的可用性。他说,尽管我们将建造一座新城市,但如果新城市距离所需基础设施不太远的话,这个城市会更有效率。
印尼迁都决定不“突然”
事实上,关于迁都的提法在印尼从来没有停止过。最早在1957年,印尼开国总统苏加诺就曾指出雅加达日后必将人满为患,可能导致经济发展失控。当时,苏加诺有过迁都的想法,其中一个备选地点就是中加里曼丹省首府帕兰卡拉亚市。截至2014年,帕兰卡拉亚市约有25万人口,大部分土地仍被丛林覆盖。同时,帕兰卡拉亚市面临地震和火山爆发的风险较低。
对此,印尼国内也有不同声音。比如,帕兰卡拉亚市地处内陆,当地的基础设施落后雅加达周边地区数十年,而且不利于推进佐科提出的“全球海洋支点”国家发展战略。另外,迁都外岛将给雅加达的大部分政府公务人员带来工作和生活不便,将不得不往返于爪哇岛和加里曼丹岛之间,除非彻底迁居新首都,否则通勤成本将非常高。
此外,虽然加里曼丹岛的大部分是印尼领土,但北部地区则分属马来西亚和文莱两国,将新首都置于三国共有的岛上被指威胁国家安全。还有人指出,如果迁都到中加里曼丹省,大规模建设可能会对当地的热带雨林造成破坏,影响生态环境。
印尼第二任总统、任职长达30年的苏哈托时期,新首都的备选地点换成了位于雅加达东南40公里处的西爪哇省小城绒果尔。但苏哈托1998年下台后,这个提议也不了了之。2008年,时任印尼总统苏西洛成立迁都研究团队,当时绒果尔仍是热议的备选地点。如今,佐科在大选刚结束、很可能连任的情况下“突然”决定迁都,不知在未来5年任期里是否会动真格的。
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记者赵恩霆